而此时,高六的调查,却也有了新的进展:“奴才彻查过了,这流言最初是从赵王府上来的。”
胡辇惊愕不已:“你确定,真是赵王府?”
高六道:“不错。”
胡辇道:“两个流言都是?”
高六点了点头道:“第一次的流言,虽然赵王府的人做得隐晦,但奴才一直留心着他们的动静,稍一查探便发现了。至于第二次,连赵王妃都亲自上场了,好几次在聚会中和人提及韩夫人忌恨皇后,活该被处死。这也是近来许多人深信皇后赐下毒酒的原因。”
胡辇大怒,立刻下令备马前往赵王府。
乌骨里听说胡辇来了,亲自迎出来,笑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几百年不出宫门的大姐居然亲自来访。”
胡辇不理会她话中带刺,冷着脸看着乌骨里:“乌骨里,你知不知道燕燕病倒了?”
乌骨里一愣:“什么?燕燕病倒了?她怎么会病倒呢?”
胡辇讥讽地道:“那就得问你了。你们给她找了这么多麻烦,她能不倒吗?”
乌骨里莫名其妙,也恼了:“大姐,你在说什么?”
胡辇就把两次的流言说了,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嫌燕燕的麻烦还不够多吗?你还有没有一点姐妹亲情?你和喜隐就不能过一点太平日子吗?”
乌骨里没想到胡辇上门竟是兴师问罪的,既恼又恨:“大姐你说的是什么我竟是不知道,你护着燕燕我不恼你,你为了燕燕这般骂我,我却是不服气的。”
胡辇见她毫无认错之意,更怒了:“你还同我说你不知道?两次的流言都是从你这里出来的,一边跟燕燕说,是李氏造谣三皇子的事;另一边又到处和人说,李氏活该被燕燕赐死,这样冤枉自己的妹妹,助长流言滋生,你还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怪不得上次在崇德宫你那么多话,原来是贼喊捉贼呢!”
乌骨里大怒:“谁贼喊捉贼了?燕燕与韩德让之间的事,别人不知,你我能不知道?李氏造谣,惹恼了她,她便是因此下令毒死了李氏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是,我是说了几句实话,可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燕燕是皇后,看一个汉人女子不顺眼,杀了就杀了,值得这样发作吗?大姐你要是上门来骂人的,恕我不奉陪了!”说着站起来便欲离开。
胡辇拉住她:“你给我说清楚!亏你还是姐姐,给燕燕编造这种事,简直离谱!死的可是韩德让的妻子,你这是不给燕燕活路了!”
乌骨里反而冷笑起来:“哟,韩德让一个臣子,能把她这皇后怎么样?都做了十几年皇后了,还放不开韩德让,那不正说明我说的那些都是实话吗?她心里就是容不下韩德让有别的女人。”
胡辇大怒:“胡搅蛮缠,不可理喻!”说罢拂袖而去。
乌骨里大怒,看着胡辇的背影顿足:“岂有此理,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愤然拉着侍女瑰引道:“她这是什么意思?燕燕不好,拿我来撒气,我倒成了出气筒了!”
瑰引素日深得她倚重,闻言却眉头深锁,看了看左右,有些忌惮,只劝道:“王妃消消气,我送您回房去。”
直至两人回房,见左右无人,才道:“奴婢觉得皇太妃的话有些不对……”
乌骨里仍气恼道:“她的话自然是不对的。”
瑰引忙道:“不是,她说,两次的流言,都是从您这里出来的……”
乌骨里恼道:“她胡说八道,你也相信?难道我会造燕燕的谣不成,分明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嘛!”
瑰引知道她素来粗心,忙拉了她安慰,又缓缓引导她道:“那,李氏对皇后造谣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乌骨里脱口而出:“不是你同我说的吗?”
瑰引愕然:“我?奴婢没说过啊!”
乌骨里一怔,『揉』『揉』额头:“不是你说的,那必是重九说的,总之是你们中的哪个说的。好像是那天给我梳头的时候说的。”
瑰引一惊,又试探着问她:“那皇后毒死李氏的事,也是重九说的?”
乌骨里摇了摇头:“不是……”她皱起眉头思索着,忽然似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是我说的,我那天和喜隐说起来的时候,我就跟喜隐说,必是这么一回事。”
瑰引的心往下沉,就听得乌骨里又道:“那天喜隐问我,说是不是也相信燕燕和李氏争风吃醋,出手毒死了她?我说,燕燕倒未必会吃这个醋。但是,那个李氏放风说胡都堇是韩德让的儿子,就绝对触到燕燕和主上的逆鳞了。我是燕燕,我也饶不了这种女人。而且,如果我喜欢的男人有了别的女人,我就会给那女人一壶毒酒。你别看燕燕现在和主上夫妻恩爱,其实韩德让才是她心里最重视的男人。我是她姐姐,还能不知道她吗?喜隐还说我聪明呢。”
瑰引听得肝颤,不敢再问下去,一扭头,见着门边已经站了一人,吓得手一抖,此时她正在为乌骨里卸妆,差点扯到她的头发,她勉强稳住心神,不敢再看那人。
这时候门边那人款款走进来,上前接手了瑰引手中的活计。瑰引退到一边,去整理床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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