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所以很多年前,我已经决定,我能真正信任的,只有我自己!”
他在她的眸底,见到一种坚硬如石的毅然。
一个女人,该有多悍,才能只相信自己。
对他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她是一个在诋毁自己未婚妻的陌生人。
他应该象黄太太事件一样,站出来,力顶自己的未婚妻。
“你想怎办?”他淡然问。
也许,他性子淡泊,万事波澜难起,但是,他有自己的思维判断。
未婚妻确实可疑。
现在仔细去回想,从年底到现在,她的反常,太多太多。
“我们一起去‘抓ji’,让事实说话!”她斩钉截铁。
他平静的眸,跟着翻腾不已。
他应该拒绝的,这对他来说,很荒谬,很浪费时间。
他一向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这种事情,他只会当面向晓雯问清楚。
“你都决定了,又何必来问我?”他静淡道。
无论他去是不去,她都是去定了,然后,会把结果告诉他。
“那你呢?”她灼灼看向他。
她不是善良的人,也不会做太心软的事情。
如果杜晓雯真的敢介入她的生活,那么,邀到赵士诚一起前去,无疑就是给她最好的难堪。
“好,我去。”他平静地点头。
如果怀疑已经产生,开始无法义无反顾的再去相信另一伴,那么,寻求事实的真相,确实最好的办法。
“二哥……晚上大哥订婚宴……”他的妹妹容华领着下一个小病人刚巧进来时,听到他们最后几句对话,整个人都傻住了。
“我还有40个诊号,你到门口一边休息一边等我。”这句话,他是对她的吩咐。
“大哥的订婚宴,我迟点过去。”他和妹妹交代。
他双耳戴上听诊器,继续沉稳地开始仔细检查小病人的身体状态。
予问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忍住躁动,先安静地退出诊室,静候赵士诚下班。
人,只有不够爱,才能够表现得如此淡定吧!
她的观察,告诉她这一点。
只是,她能观察到别人,还能观察到自己吗?
……
“这间已经装潢好的房子,是贺毅前几天卖掉了自己手头所有的股票,以六百多万的价格买下的房子,户名是他的爸爸。”她用钥匙打开大门,带着赵士诚在这装潢一新的房子里,走了一圈。
“贺毅的家境相当优越,他的外公以前是个省级干部,所以,他的妈妈在家里占了绝对的主导地位,无论是人前人后都相当显赫。八年前,他们老两口感情上出了点纠纷,他爸爸被踢出了商场,更是几乎被净户赶出门。”她简单告诉他一些夫家的家庭背景。
“我们结婚的时候,全部的资金都投在公司,筹备完了婚礼,贺毅身上没有很多的钱,是爸爸把仅有的那套房子腾出来给我们做婚房,自己却租房为生。所以,当时贺毅说过,只要他有钱,一定给爸爸买很多房子,来弥补老人家。”她静静阐诉,“结婚第二年的时候,他就给爸爸买了一套房子,接着第三年、第四年……这已经是第四套房子……”
“你都没有制止?”他诧异。
如果她的丈夫有离婚的打算,她吃亏很多。
“我清楚,也许是孝心,也许极有可能他一直在替自己铺路。”她极淡地讲,“人性很复杂,纵然以为很了解了,到头来还是猜不透。”这几年,她一直不确定,他到底存了多少离婚的打算。
“只是,如果感情都没了,替瑞瑞也守不住这个家,即使我死抓着所有的财政,留着这些钱又做什么?”钱最大的用处就是能买到很多东西,钱最没用的地方,就是买不到快乐。
她本身就出生在富裕的家庭,金钱是她奋斗的目标,却不是最终的目的。
她很怕女儿失去笑容。
“这些都不是重点。”她环顾了一下屋子,“这套房子买下来,他用的不是我们夫妻共有的资金,也不是公司的红利,而是他自己在外投资赚来的私房钱。”
“他瞒着所有人,就连我公公,也不知道这套房子的存在。”
这套公寓,一百五十平方左右,环境幽静,装潢清雅,真的很适合——
藏娇。
和建立一个新的家庭。
“那你怎么……”赵士诚疑惑。
“你忘记了吗?他结婚证上配偶一栏的名字,始终是我,我想耍一些手段,想拿到一串钥匙,太过简单。”她淡淡道。
问题是,她耍手段的目地。
“晚上,他就是约了杜晓雯来这里。”她极轻极寒道。
赵士诚一撼。
第十六章
“这栋房子,能见到对面的一举一动。”调查社帮她向人借用的这间房子,视线极好。
还有,望远镜,无线监听器。
一切都准备就绪。
“如果他们……你准备怎么办……”赵士诚凝着成熟理智、明艳动人的她,慢吞吞地问。
直接打草惊蛇?
还是一切不动声色?
见到又如何,不过是让自己的情感与理智开始较量,自我折磨而已。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我会出现……至于你……”他看了她一眼,终于,才极慢道,“如果还想要这段婚姻,还是多替肚子里的孩子考虑一下。”他看得出来,她对那个男人还有最后一丝情分。
她很聪明,之所以带上他,有一部分的原因,其实是想利用他。
他懂。
予问一撼。
他正直而透彻的目光,让她形愧。
只是。
“赵医生,你错了。”关于,她肚子里宝宝的去留问题。
……
贺毅先到了那间屋子。
这房子,确实是想用来安置晓雯。
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他愣了好一会儿。
他的祸,在越闯越大,他懂,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每一步,都象有一只命运之手,在推动他前行。
他觉得自己好失败,失败到很挫折。
门铃声,响起。
他一跃而起。
门外,站着足足瘦了一大圈的晓雯。
下巴变得那么尖,瘦尖得让人心酸。
她低垂着头。
叹口气,他伸手,把她牵进来。
他本不是这样的性子,对待任何事物他总是谩不经心的调调、散漫随兴的态度,只有对她,才变得都不象自己。
被他的手一握,她的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牵着她,一进了屋,转过身,看着她在默默落泪,喉咙一紧,他说不出话来。
“找我来什么事?”她的头始终低垂着,地上一滴又一滴的水痕。
他只能涩涩地问,“身体还好吗?”
“好与不好,你还会关心吗?”她凄然一笑。
才刚一说完,她突得一阵反胃,捣住唇,就想作呕。
难受得呕不出来,但是,却又落了一地的眼泪。
“对不起。”被她的眼泪无声的控诉着的他,见着她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受尽折磨,觉得好愧疚。
他把她拉入怀里,紧紧相拥。
很快,他的胸襟就浸sh了一大片。
“晓雯,对不起!”他不断不断地道歉。
但是,怀里的人,还是整个肩膀颤抖得极厉害。
“你不是不在乎我吗?为什么还要一直打电话给我?!”她哭得厉害,使命地捶着他的肩头。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一直爱得人,是你啊!”他心焦地冲口而出。
对她的爱,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但是,你不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她的眸底闪着的痛楚眼泪,“你不想和宋予问离婚,你不想娶我!”
他的眸底也有着受困的灵魂。
是啊,他不想离婚。
一点也不想。
而且,他很怕贺太太知道这件事情。
“我有我的责任,现在不是五年前,我说走就能走,我和宋予问之间已经有了这辈子都切不断的联系,我和她有个共同的女儿,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伤害瑞瑞!”与他的生命一同脉动,同悲共喜,他的瑞瑞,比什么都重要!
爱情已经不是他人生的所有!
闻言,她的眼泪,落得更急了,情难自禁,低吼,“那我呢?你就可以伤害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他彻底僵住了。
“为什么,你这么不公平?”她近似无声地喃喃自言。
“晓雯,你冷静点,别伤了自己,动了胎气。”她的样子,太心碎,让他很担忧。
他知道,自己伤害了她。
他上前,又想拉住她的手,“你先搬到这里,这个房子给你,你安心养胎……”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他还是以后再说?这样的他,让她简直无所适从。
“不,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她不要房子,她什么也不要,她只要他!
哭着,她推开了他,又奔出了屋。
他急急追出。
……
一阵死寂。
让人几乎连心跳和呼吸的能力,都能遗忘。
虽然,没有“床戏”,但是,也够给人震撼。
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一直爱得人,是你啊!
那我呢?你就可以伤害我,还有我肚子里的宝宝?他也是你的孩子啊!
赵士诚摘下耳机,静默地凝视着,背对着他,举着望远镜,一动也不动的她。
“堵他们吗?”终于,他还是问一句。
现在,如果马上奔下楼,还可以在大门口堵住他们。
给他们难堪。
迟了,就来不及了。
他敢肯定,就算一起去堵了,她不一定会输。
如果,她也懂得示弱。
这是他的直觉。
身为男人,他可以感觉到,虽然,她的丈夫背叛了这个家庭,但是,女儿是她最有利的筹码。
“不了。”她转过身来,僵僵吐出两字,想硬是挤出笑容,让自己表现得雍容大方,不受任何影响一点。
但是。
笑容才挤到一半。
“宋予问!”他顿时慌喊。
因为,她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倾倒。
他迅速抱起她。
……
病榻上的她,缓缓睁开眼。
“贺先生,你真的很不应该,她的身体不适合怀孕,更不适合流产,你们夫妻如果不打算再要小孩,日常生活中,男方一定要主动做好避孕措施,不能贪图享乐,至病人的健廉于不顾!”医生严厉指责的声音。
被训的人,一声不吭。
“还有,她上次来检查时,我就一再强调,如果要动人流手术,她必须养好身体,不然大出血死在手术台上都有可能!”
有人还是一径沉默着。
唉,真是欺负老实人。
“胡医生,你说得这么严重,不仅让我很有负担,也会吓坏别人。”她疲惫地打断医生的话,看了一眼神色很尴尬的赵士诚。
真是个木头,虽然送她来医院,但是完全可以辩解和推脱,自己只是路人甲乙丙。
“宋小姐,你第一次怀孕时,我一直就是你的主治医生,我对你的身体情况很了解,你自己应该也清楚,我并不是危言耸听。”医生见她醒了,终于对赵士诚停止训话。
“胡医生,你也应该清楚,我并不是不配合的病人,不是吗?”
她轻声一句话,就堵住了医生的长篇大论。
“某些方面,不要太迁就男人!”医生没话讲了,只能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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