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优选小说 ›› 她和他的恋爱剧本小说 ›› 第14章 强抢民女
那代表愧疚,罗开怀心中一紧,料想那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那时我的诊所只交了半年租金,眼看租约就要到期,我又没钱续约,只能要么关门,要么另想办法。我想来想去,实在舍不得放弃诊所,而朱力是我当时能看到的唯一希望,我犹豫又犹豫,最后决定试一试。”
房间静得针落可闻,罗开怀隐隐有种可怕的预感,可又宁愿自己想错了。
“所以当朱力再一次来访的时候,我告诉他,他的童年阴影只是诱发他心理问题的一个因素,而问题的根源,在于他有一个处处胜过他的大哥,只要大哥的问题解决了,其他的便都不再是问题。他听了很苦恼,说这是无解的。我告诉他慢慢来,跟随自己的心,只要用心,世界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他听进去了我的话,却并没往那方面想,还变得更焦虑了,所以我决定再帮他一把。我给他开了些缓解焦虑的药,都是些正常的药,只是心脏病人吃了有诱发心衰的危险。开药时,我特意叮嘱他,如果感到心脏不舒服或是特别劳累,就千万不要吃,因为容易诱发心衰,甚至过劳死。”说到此他又顿了顿,“我记得他说过,他大哥一直心脏不太好。”
“你在暗示他!”罗开怀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朱宣文一把揪住秦风衣领,将他狠狠地从椅子上拽起来。“原来是你!原来我父亲的死,罪魁祸首是你!你害人一命,就为了保住你那个小小的诊所?!”
他把秦风拎出来,狠狠扔在地上。秦风脊背磕到桌角,痛苦得表情扭曲。朱宣文作势又要打,秦风急忙抱住桃子的腿:“陶警官,他打人,打人!”
桃子嫌恶地踢开他:“他打你,你告诉我干吗?难道要我和他一起打?”
秦风刚爬起来一半,被朱宣文又一拳重重击倒,鼻血立刻就流了出来。罗开怀怕朱宣文打坏了人,忙上去拉他,又示意桃子快阻止。桃子哼了一声,说:“下手别太重了,别出人命就行。”
Dave一听也来了精神,拎起秦风说:“那这事就交给我吧,少爷,保证下手精准不出人命,您就说您要几级残废吧。”
秦风吓得浑身虚软,嘴唇抖得都说不出话来。
朱宣文被罗开怀拽着,情绪也终于恢复了些,他狠狠盯着秦风,从齿缝里说:“先让他把话说完。”
秦风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往远离朱宣文的方向挪了挪,说:“没错,我是暗示了他,可是说到底,那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如果他不是杀人的人,我就算拿把刀去逼他,他也不会做的呀。”
这话也有道理,四人同时沉默一会儿。
“说重点,”桃子问,“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有一次,他又来找我,我一看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就知道我的暗示成功了。我问他,最近在公司还顺利吗?他一听就崩溃了,对我说他杀了人。他趁他大哥加班的时候,把一粒药给了他大哥,谎称是抗疲劳的保健品,他大哥不疑有他,竟真的服用了,当晚猝死在办公室里。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心脏病诱发过劳死,没人怀疑到他,但他还是怕得厉害。”
“我当时也有点害怕,”秦风说着又小心地瞥一眼朱宣文,“生怕他东窗事发,把我牵连出来,就尽全力帮他疏导情绪。后来慢慢地,他终于摆脱了恐惧情绪,不过从那以后,我和他之间也有了一种特殊关系。”
“你的诊所,也因此被保留下来了?”朱宣文恨恨地问。
“没错,我暗示他向我付了一笔钱,他也自此不再来找我。原本我们的关系应该到此为止,可是很久之后的某一天,他忍不住又来找我,说他的问题并未解决,他怀疑他父亲察觉到了什么。我也很害怕,为了自保,我把我们那次的谈话做了录音,在录音里,我引导他又说了一遍杀人经过,而使我自己的话听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在怀疑他只是臆想自己杀了人。”
桃子问:“那录音还在吗?”
“在,不止那一次,还有之后很多次。”
“很多次?”
“那之后,他身体里的另一面好像被释放了出来,他不再需要我的引导,只是偶尔承受不住的时候,到我这里倾诉一番,有时也找我帮一点小忙。我慢慢成了这世界上了解他秘密最多的人,他防着我,又离不开我,我对他也是一样。”
“小忙?”罗开怀对这个词很在意,“利用你诊所里的医生,以治病为名去杀人,也是小忙吗?”
秦风看了看她,说:“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这么多年我和他之间的牵扯,早已由不得我对他说不。”
“什么牵扯?不过都是借口!说到底你还不是为了利益?”
这是罗开怀第一次对秦风斥责相向。这个曾被她视作师长的人,曾经在象牙塔里告诉她,人性绝不可测,因为那是一个深渊,你绝不会想知道那深渊里面究竟住着什么。她一直对这句话似懂非懂,没想到今天,他竟以身教的方式让她彻底懂得了这句话。
“你说的那些录音,现在在哪里?”桃子问。
秦风走到衣橱边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取出一个小箱。
“所有的录音、笔记和其他证据都在这里了,我为防万一随身带着,”他递给桃子,唇边露出一丝自嘲,“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7
抓捕行动却直到傍晚才被批准。TR集团是市里的重要企业,朱力又是TR集团的重要人物,所以任凭桃子急得跳脚,领导们还是把报上去的证据层层确认,又层层审批,直到确认证据确凿、万无一失,才终于把逮捕证批下来。
手机定位显示朱力此刻就在TR大厦里,桃子觉得消息很可能已经走漏,这可能是朱力的声东击西之计。可暂时又确实没在别处发现他的踪迹,所以就算撞运气,也要来上这一趟。
抓捕小组赶到时,已是华灯初上,TR大厦今夜无人加班,值班保安惊恐地面对一队刑警,知道自己无力拒绝可又不敢放行,正凌乱纠结间,看到朱宣文现身。
“让他们上去,你守住这里就好。”
保安如获圣旨,忙闪身让路。抓捕小组兵分两路,一路乘电梯,一路走楼梯,悄无声息间向目标房间靠近。
门虚掩着,一线光亮透出来,桃子带队悄悄摸至门边,稍停片刻,砰地撞开了门。
画架前的背影僵了一僵,又继续画起来。那是一片星空下的白桦林,墨色星空璀璨,白桦棵棵挺拔,延向远方。
朱力又添了几笔,终究是没有画完,恋恋不舍地转过身来。他看看朱宣文,又看看一众刑警,线条硬朗的脸上平静无波,竟似比往日还柔和几分。
“看看,我这幅画怎么样?”他笑着说。
画是不错,可桃子不知他存着什么心思,警惕地说:“朱力,你知道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看你的画。”
朱力仿佛没听见她的话,转头看向窗外。“你们看,这城市里的夜色多么华丽,却不知这华光淹没了星空,而星空,才是夜晚真正迷人的所在。”
他的语调不似平时那般冷硬,而是有种诗人般的悠远,和着此刻他身上不一样的气息,莫名其妙地带了几分感染力。众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向窗外,又不约而同地看向画中的星空。
“你们看,这夜色像不像许多人的心?拼命努力地发光,却早就忘了自己真正的光芒在哪里。”
桃子愣怔片刻,还是亮出逮捕证。“朱力,你涉嫌绑架、故意杀人、勾结黑社会团伙,这是你的逮捕证,你看清楚。”
朱力瞥了一眼那张纸,脸上浮现一丝讥讽的笑容,仿佛要被逮捕的人并不是他。
“你们知道吗?我曾经想当一名画家,用手中这支笔,去画星空、海洋、原野、苍山,画这世间一切有生命力的东西。你们知道什么才是最有生命力的吗?就是这画家的笔、雕塑家的刀、诗人的文字,噢,对了,还有音乐家的音符,这几样东西里面,凝聚着我们生活的意义,还有全人类的灵魂!”
朱力边说边激昂地挥动画笔,似乎有点陷入癫狂状态,几名警员警惕地慢慢靠近。
“我年轻的时候,曾经被一所美术学院录取,你们知道是哪一所吗?佛罗伦萨美术学院!”他掷地有声地说出这几个字,却并没有在众人脸上看到他期待中的惊讶或崇拜,有些懊恼地哼了哼,“那是世界顶尖的美术学院,没有一点天赋,是绝对进不去的,如果我当年选择了去就读,现在绝对是响当当的画家。”
桃子冷哼着说:“可你现在正等着被逮捕,接下来,还有不知多长时间的刑期。”
朱力身体一颤,像正兴奋时被狠狠浇了盆冷水。他阴冷地斜睨向桃子,眼里又露出平日的狠戾:“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今天付出了多少吗!我努力、卑微、逢迎,我甚至放下对他的怨恨,千方百计地讨好他,可这些全都没用,在他眼里,我无论怎样,都不及他婚生子的一个手指头。可是我能怎么办?那怪我吗?是他造的孽,他生了我,他凭什么不爱我?凭什么?凭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发狂一样挥舞着画笔,一甩手笔身打在画布上,一团油彩污浊了夜空。他露出心疼的表情,旋即却更加愤怒了,索性蘸了油彩,恨恨地毁掉他曾珍惜的夜空。
“每个人都当我是小丑,每个人都当我是小丑!他们谁知道我付出了多少?谁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放弃了什么?!”
几个特警一拥而上,将癫狂状态的朱力扭住,画笔啪嗒落地。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就杀了我父亲?”朱宣文沉沉的嗓音里掩不住激动,“然后呢?你就得偿所愿了?这十几年来,你没做过噩梦吗?”
朱力被警员按着,身体挣扎不动,情绪也渐渐被压制下来。他侧脸贴在画布上,脸上蹭了一抹棕黑的油彩,狼狈中透着狰狞。他的嘴唇裂开一条缝,静夜里传出骇人的低笑,那笑声越来越大,像要冲破天际,笑出这一辈子的荒唐与不值,紧接着,却又戛然而止。
“当年秦风对我说,我痛苦的根源在于有一位大哥,我信了。可是直到今天,就是今天,我才明白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在于把精力都放在了别人身上,唯独没有关心过我自己。”
桃子哼笑:“这么说,你很伟大了?”
朱力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你不懂”。“我可怜母亲,嫉妒大哥,讨好父亲,可是唯独轮到我自己,我是那么热爱一件事,却又那么狠心地亲手把这梦想掐灭了。其实每个人都是这样,也包括你们,因为爱或者恨,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别人身上,只有对自己,从头到尾都很吝啬。”
他向后挺了挺身子,重新用目光“爱抚”面目全非的画作。“你们知道吗?这么多年来,今天是我第一次安静地画一幅画,画的时候我忽然在想,大哥的荣耀、父亲的重视,还有这TR帝国,这些和我原本有什么关系?如果早在进入TR那一年,我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人生会不会精彩得多?”
一时无人回答,办公室陷入安静,桃子拿出手铐走过去。朱力顺从地伸出双手:“小姑娘,你知道人生最可悲的事是什么吗?”
桃子铐上手铐,看了看他说:“我见过很多犯罪分子,他们各有各的可悲。”
朱力叹了叹:“最可悲的事就是,当你老了,回想你这一生,想起某件事如果你当初再勇敢一点,做了另外一个选择,那么你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可那个时候,你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选择,你的人生,再也不能重来。”
桃子眼中终于现出一丝怜悯。两个警员押着他向外走,他也并不挣扎,只是行至朱宣文身边时,稍稍顿了顿。
“宣文,对不起。”
朱宣文别过脸去。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性格,”他自顾自说,“你率性、勇敢、骄傲,哪怕是这万众瞩目的商业帝国,这些财富、权力,你通通不放在眼里。我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的,却是你根本不屑一顾的。”他说着十分失落地叹了叹,又说:“时尚产业最需要的正是你这种精神,你的确比我更适合领导TR,当初你爷爷选你做继承人,是对的。”
朱宣文转头冷冷地看他,唇边浮起讥讽:“是吗?如果不是今天你东窗事发,你还会这么想?”
朱力沉思片刻,回身环视这个办公室,良久,眼中神色叫人捉摸不透。“这个屋子囚禁了我半生,如今解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说着又自嘲般挑起唇角,“不过马上又要进下一个牢笼了。算命的说我上辈子贪欲太重,这辈子要与世无争,否则难逃天劫,我不信,如今看来,这世间万事玄妙,对不懂的东西,还是应长存敬畏之心。”
桃子和一众刑警带走了朱力,朱宣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眼中浮上复杂神色。
8
警车远去,TR大厦重归安静,挺拔楼身耸立在夜色中,看上去与十分钟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线灯光从门缝里透出,在黑暗的楼层里拉出一道狭长的光亮,罗开怀走到门边站了一会儿,敲敲门,推门进去。他听见她脚步声回身,怔了片刻,旋即淡淡地笑了。
“很顺利,他几乎没做什么反抗。”
“我知道。”她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抓捕行动,可十分钟前还是在外面把一切看了个清清楚楚,朱力衣着整齐,发丝未乱,显然是束手就擒,“可你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他叹了叹,转头看向窗外,“只是脑子很乱,想起以前很多很多事情。”
她动了动唇,却终究没有问,只是伸出手,悄悄握住他的手。“都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反握住她的手,侧头看了她一会儿,眼中升起一抹浓浓的期待。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朱力,”他说,“可是有句话,我觉得他说得对。”
“哦?是什么?”
“他说,最可悲的事就是,当你老了,回想你这一生,想起某件事如果你当初再勇敢一点,做了另外一个选择,那么你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可那个时候,你却再也没有机会重新选择,你的人生,再也不能重来。”
她叹了叹,若有所思地沉默。
“所以,罗开怀,今天我有句话必须对你说。”他神色极其严肃,吓得她本能地就把心提到喉咙口。
“什、什么?你说。”
他微微有些喘,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嫁给我,好吗?”
“……”她有种跟不上他思路的感觉,“你说什么?”
“我是认真的。”
毫无预兆地,仿佛有种排山倒海似的情绪自心底升腾。她看着灯光下他宽额头、高鼻梁、轮廓英挺又不失柔和的脸,心想这个人,他是出现在我梦里的人,也可能是我上辈子就爱过的人,而此刻他在向我求婚。人与人,真的会有累世的缘分吗?
“你不用现在就回答,”他见她久久不答,有些紧张地说,“只是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想清楚,想清楚如果有一天你老了,回想起今天这个决定,会不会追悔莫及,会不会怪自己当初没有勇敢一点。”
一颗泪珠从她脸颊滑落,行至唇边,被弯起的唇角撞破。
“好吧,我原本想要答应的,听你这么一说,那我就再考虑考虑。”
他愣怔片刻,紧接着嘴巴大张:“啊,那个,倒也不是那么绝对……”
“不,还是你说得对,要想清楚,不然万一以后追悔莫及……”她说着,突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不会的,你放心,我保证你嫁给我,这辈子一分钟都不会后悔。”他边说边绕了半边过去,却又忽然一怔,看到她使劲憋住不笑出声的样子,反应片刻,终于明白过来,“你戏弄我。”
她笑着赶忙跑开,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抓回来,抬手扳起她的下巴,一脸“看我怎样收拾你”的表情。
“说,嫁给我,答不答应?”
“来人哪,”她咯咯笑着说,“强抢民女了。”
“这江山万民都是朕的,朕便抢了你又如何?”
两人的笑声混作一团,盈满整个房间,许久终于慢慢安静下来,明亮的灯静静的,映出一对亲密的影子。
9
“……那真是外有叛军,内有刺客,建文帝自知身临绝境,早已存了自焚殉国的决心,谁知正要点火,就听‘吱嘎’一声,宫门被推开,一个小宫人捧着个铁盒踉跄着奔了进来。”
说书人说得口渴,停下来喝一口水。近旁一个男子随口接道:“那铁盒里是朱元璋留下的锦囊吧?还有一套袈裟,让他扮和尚逃跑?”
说书人喝够了水,当即将茶碗置于桌上,一脸“你懂什么?”的表情。
“非也!那宫人捧着铁盒奔至建文帝驾前,扑通跪倒,说时迟,那时快,就听当——啷啷啷啷啷啷……”一串拟声词极富感染力,引得众人屏息相向,说书人横扫一眼众人,满意地抿起嘴角,“铁盒掉落在地,盒盖被摔开,从里面滚出一个锦囊,一套袈裟……”
“哈哈哈哈哈!……”
茶馆里哄堂大笑,说书人自己矜持片刻,不由得也跟着笑起来。
罗开怀好不容易收住了笑,拿起茶壶给对面的朱宣文添茶。这趟古镇之行,是为了庆祝她通过了精神病院的试用期,桃子和Dave本来双双赞成去海岛,可她偏偏就想选这个古镇,没想到到来的第一天,就在茶楼里听到这段故事,不觉有种宿命般的奇妙感。
“这段历史无据可查,最容易被发挥创造了。”她说,接着又想了想,“不过你说,如果当年建文帝的皇位没有被他皇叔夺走,后来的明朝会不会不一样?据说后来永乐帝派郑和七下西洋,虽然名声捞了不少,不过很劳民伤财呢。我想如果是建文帝当政,一定不会那么做。”
朱宣文想了想,拿起眼前的粗瓷茶杯端详一会儿,说:“历史就像这个杯子,有时一个杯子制出来,人们会忍不住想,如果拉坯的时候再小心一点,火候再精准一点,制出来的杯子会不会更好看?但其实制出来了就是制出来了,没有重来一次的可能。”
罗开怀思索片刻,意味深长地笑问:“是吗?真的没有可能吗?”
朱宣文会意莞尔,举茶杯相邀。两杯相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叮”。
“你再说,你再说一遍试试!”窗边突然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喊。那声音太有特点,以至说书人都不由得顿了顿,茶客们更是齐刷刷看过去。
只见Dave气得双颊粉红,正站在窗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桃子的鼻子。
桃子哪里是示弱的性格?被这一指一看,当下也来了脾气:“说就说,你就是娘娘腔,娘娘腔!”
“你,你再说!你再说!”
“娘娘腔,娘娘腔,娘娘腔……”
“你……你!”
Dave气得手指发抖,突然咬起嘴唇,转头看向窗外。罗开怀心里一惊,暗想,他不会是想把桃子从窗户扔出去吧?这里虽然是二楼,扔出去也够摔得很惨的,关键桃子不是他的对手……
正想着,就见Dave嘴角一瘪,一步扑到窗边,带着哭腔说:“你再说,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满室茶客一惊,罗开怀也十分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以他的身手其实跳下去也没什么,又一想,自己怎么可以这样不厚道?正想起身去安慰,就听邻桌茶客起哄道:“那你倒是跳啊,我看你就是娘娘腔,跳啊,跳啊!”
还有几人跟着笑,Dave气得浑身发抖,趴在窗框上竟真的要跳。桃子反倒不笑了,上前一把将他拽下来:“别听他们瞎说,你不是娘娘腔。”
Dave用力抽回胳膊:“可你不也这么说?”
“我那是开玩笑呢,你一点也不娘娘腔,你很有男子气概的。”
那几个茶客也觉得自己言语欠妥,讪讪地低头喝茶。
谁知Dave却更伤心,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就是娘娘腔,嘤嘤嘤嘤……可这也不能怪我呀,我一生下来就是这个样子,嘤嘤嘤嘤……”
桃子有点手足无措,匪徒她是抓过不少,可是安慰痛哭的男人,这还是头一回。她扯过几张纸巾递上去,搜肠刮肚地想半天,也只想出一句话:“那个,你别哭,别哭啊。”
“你们要笑就笑好了,”Dave接过纸巾,抽抽搭搭地说,“反正我是改不了,我爸妈为了让我改这毛病,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送我上山学功夫,结果学到现在,功夫是练了一身,可是我,我还是娘娘腔,嘤嘤嘤,嘤嘤嘤……”说着又哭起来。
桃子彻底没辙了,抬了抬手,试探着把他搂在怀里。Dave也不客气,就着她的衣襟和纸巾,眼泪混着鼻涕流。
朱宣文走过来,拍拍他肩膀:“你知道吗,判断一个男人到底够不够男人,并不看他是不是娘娘腔。”
Dave揩了一把鼻涕,疑惑地仰头,问:“那看什么?”
“看他是不是有一颗勇敢的心,敢于不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勇敢做自己。”
“勇敢做自己?”
“是啊。你呢,是有一点娘娘腔,可这也是你的一部分,我们都很喜欢你这个样子。Dave,你永远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Dave。”
Dave点头思索一会儿,似乎是想明白一点,擦干眼泪重重地点一点头,片刻,又抬头目光炯炯地说:“皇上,您也永远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皇上。”
“……”
朱宣文一怔,罗开怀在一旁反应过来,笑着回身对众人说:“今日陛下出宫巡游,各位的茶资都由陛下承担,以显皇恩浩荡!”
众人一时不明所以,说书人第一个反应过来:“此话当真?”
朱宣文笑着答应:“当然,朕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小二,那个特级龙井给我来一壶——哦,对了,谢皇上!”
众人亦哄笑起来。
“谢皇上!”
“皇上万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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