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军装下的绕指柔(亲爱的戎装)
梁牧泽脸拉的比驴脸还长,一路狂飙回到部队驻地。进门时,放哨战士给他敬礼,他连甩都不甩,一个油门窜进大院,引擎咆哮着,引来了诸多人的瞩目。
董志刚从大帐篷里出来,看见越野一溜烟从眼前闪过去,他心里那个恼啊,那个气愤啊。冲到车边,正赶上梁牧泽下车,不分缘由就一通乱吼,“你小子长不长眼呐?当这是你家后院呢?”
梁牧泽绕过他,径直走了,脸上乌云密布。不理人?董志刚更恼了。站在原地干发火,没辙,梁牧泽的脾气比他更臭,比他当年还刺头。
梁牧泽从一个排长哪儿要了一包烟,坐在驻地外的坡上猛抽烟。他此时的心,乱成一锅粥。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未来没有任何把握,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他能掌握的范围。
是自己太自信了吗?从来都想到的都一定会得到,没有例外。
还是因为她的那句话,而让自己第一次有了退怯的想法。尤其是在她接了那个电话后,在知道那个人经常给他打电话后。
她说过,不能保护她的人她宁可不要。宁可不要……
那时她说这句话,他并没有想太多,可是此时想起她当时那种近似绝望的神态,却有浓浓的心疼。
“营长,有你电话。”
梁牧泽吐了个眼圈,懒懒的问,“男的女的?”
“男的。”
“让他等会儿。”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继续一口一口慢慢吸着烟卷,慢慢吐着烟圈。
来电话找他找到演习阵地的不是别人,是跟他一起长大的堂哥。听到那个声音的那一刻,梁牧泽就知道,一定是梁韶雪通风报信去了。
“有事儿吗?”
“你丫忙啊,大忙人,找了你半个月都没见人影,好嘛,演习去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梁牧泽的口气很冲,他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
梁韶宇不计较,继续说着自己想说的,“你丫演习别把媳妇儿演没了。”
“说什么呢你?”梁牧泽现在特别关注这个词,他知道,梁韶宇口中的“你媳妇儿”一定是夏初,没跑儿。
“看看,急了吧?我告儿你,我这儿有第一手内幕消息,听吗?”
“说。”
“我说你今儿脾气怎么这么大?不是听说你们大获全胜吗?还听说你小子战功显赫,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哎呦喂可把大伯和我家老头子乐坏了,你爹都没他俩那么高兴。你说咱俩的爹怎么就不换换呢?我爹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肯定倍儿有面儿,我爹要是小叔,我这辈子什么也不干,转等着钱来砸我的脸。 ”
“你怎么呢么多话?能不能说重点?”
“你看你看,着什么急啊,我这就要说了。哎呦打我干什么?我这不就要说了吗?”后一句明显不是说给梁牧泽的,应该是给电话外的某人说的。
“人梁牧泽如果丢了媳妇儿你赔起吗?说重点亲爱的。”一个清灵的女声隔着听筒传过来。
“行了行了,这就说了。那个,小雪说了,你对人特上心,刚从抗洪前线回来就麻利儿的赶回去,还指使自个妹妹给人热牛奶,亲妹妹啊,你给你妹妹热过牛奶吗?”
“能说点儿别的吗?”
“能!兄弟,哥哥是心疼你的。”梁韶宇在那边儿停顿一会儿,继续说:“G市有一个生意上来往的朋友,前几天来了趟京城,认识多年,关系还成。他自个亲口说的,他看上一女孩子,特别喜欢,叫夏初。夏初!兄弟,不是哥哥埋汰你,人比你有钱,比你有空,也比你能骚包。哎呀你怎么又打我?”
这回声音不再是温婉,而是暴怒,“有你这么当哥哥的吗?拆自家兄弟的台……”
“你别添乱,我这给他分析呢。梁牧泽?”
“听着呢,你说。”梁牧泽此时的声音怒气不在,可是沉沉的声音仍爆出了他的情绪,焦躁!!特别焦躁!!
“我知道你那闷脾气,喜欢了也不爱说。这可不是你攻的山头,就算被人占了也能抢回来。这可是人,有血有肉的,听小雪说,夏初对你也挺上心,可是你如果不加点儿紧,保不准她就跟别人跑了,女人想要的是对他好的人,明白吗?就算她现在心里装的是你,那也顶不住敌人的糖衣炮弹,你常年累月不在家,有个什么话还不说往肚子里吞,回头憋出毛病了兄弟。”
“他叫什么?”
“谁?”
“那男的。”
“裴俞。”梁韶宇又赶紧补充,“我说,你可别激动拎枪毙了他,打一架到还行。”
“嗯。”
就这一声“嗯”,梁韶宇就知道,这个想法肯定在他脑子里闪过,不然他会这么平静不反驳。
“其实吧,他不比你有钱,你那些股份要是收了他算老几?他家那点儿势力咱也放不在眼里,是吧,我就是想让你提高个警惕。”
“还有事儿吗?”
“啊,别的也没什么事儿。”
“就这样吧,回头转告小雪,就说我谢谢她。”那声“谢谢”是从齿缝里说出来的,不知道是真谢谢她,还是想揍她。
裴俞!她接的电话,一定是裴俞打给她的。刚刚他还动摇,不再招惹夏初,可是现在他很坚定,绝对不能拱手相让。凭什么?夏初喜欢的是他,不是那个什么裴俞,凭什么让给他?
“梁牧泽,你脑子绝对被驴踢了。”
演习结束,夏初的医院从前方撤离。所有战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被许了两天带薪假,不算在年假之中。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回家洗澡睡大头觉。可是夏初却在心心念的找房子。
她盘算了一下,在短时间内找个条件不错的房子着实不易,就决定先搬回医院的职工宿舍住着,然后再慢慢找房子。
可是,她把情况向上级汇报之后,领导的回话是,必须交申请,医院才分宿舍,而且不是随时都有,要等一周左右。这一周,没地方安身的夏初只能在梁牧泽家将就了。
之前觉得这房子怎么看怎么好,怎么住怎么舒服。可是自从演习回来,夏初看着房子的角角落落心里就特别不爽,各种嫌弃。连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觉得这房子不是自己的,床也不是自己的,住着格外别扭。就算她第一天搬进来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住的不踏实。
半夜才睡,第二天顶着熊猫眼爬起来,她的二喵还在米谷哪儿,她要去把二喵接回来。打开手机,N多条信息震得她手臂发麻。直接摁了挂断键全部退出,给米谷打了电话。
米谷接到夏初的电话,谢天谢地的喊,夏初心凉半截,以为二喵不听话,把米谷给折腾疯了。可是原来,事情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糕。
“夏初夏初,我要调职了,我要脱离S市电视台奔向美好的省电视台了。”
“别慌,你慢点儿说,调哪儿了?”
“G市,省电视台。哈哈哈哈。”
之后的一连串笑声,声声折磨着夏初的耳膜。当天下午,米谷就开着她的三厢小福特,带着二喵,拉了一车子行李投奔夏初来了。
她说,她找的那套房子上一个房客还在收拾东西,最少要到三天之后才能搬,而米谷本人隔天就要去新单位报道。她可怜兮兮的对夏初说,如果在联系不上你,我就要和二喵流落街头了。
夏初多日不见二喵,这家伙又肥了不少。看起来米谷没有亏待它。二喵还是有些把她忘了,夏初和她联络了一下午感情,才又亲密了起来。
晚上,两个人挤在夏初的双人床上,卧谈至凌晨。憋屈了多日的夏初,一股脑将委屈全倒给了米谷。结果显而易见,米谷比夏初更气氛,当即跳起来要去找梁牧泽算账,把他骂的体无完肤。
她的话让夏初很解气,成功把米谷拉到自己的阵营之后。夏初拉着米谷说:“我要搬出去,你收留我不?”
“没问题,跟大爷走,大爷养着你,这狗屁地方有什么好的,不住了行不行。”
“行,但是,”夏初舔舔嘴唇说:“咱俩现在好歹住他的房子,骂他就别带着房子一起骂了。”
米谷撇撇嘴,又想起了之前夏初说的那个什么裴,看样子那兄弟应该对夏初无比上心,不如把夏初许给他算了。结果和夏初说了半天,那丫头翻身居然睡着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第二天一早夏初就接到裴俞的电话,要约她出去。夏初本能反映就是拒绝,可是接到米谷凛冽般的眼神儿之后,夏初一哆嗦就答应了。
“优质正太要把握懂不懂?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梁牧泽有什么好的?”
米谷戳她的脑袋,夏初还是没忍住反驳说,“头脑不简单,狐狸着呢。”
“还帮他说好话?”米谷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没有,”夏初赶紧摆手,“我去换衣服,别生气。”
夏初换了一身轻便休闲的衣服,白T恤牛仔裤帆布鞋,出门前被米谷狠狠数落一通。可是看见裴俞之后,夏初非常庆幸自己的坚持,因为那厮也是休闲装备,架着一款墨镜,站在路对面笑着看着由远及近的夏初。
夏初眯着眼睛走进,裴俞给她打开小跑副驾驶的车门。自己绕着车头转到另一半,打开车门上车。
“去哪儿?”夏初问。
裴俞笑着发动引擎,“来G市应该没有好好转过吧?今天让我这个本地人尽尽地主之谊,带你好好玩玩。”
“谢谢。”夏初笑。
“不用这么客气,夏初,你能出来我特别高兴。”
这话夏初听着有点儿别扭,不自然的动了动,看着窗外后退的风景不再说话。
裴俞带着夏初逛了几个G市有名的地段。天高气爽,不冷不热的秋天是G市最舒服的季节。中午吃了地道了客家大盆菜,让在演习时没能好好吃饭的夏初大快朵颐,吃的特别痛快。
午饭后,服务员上了一壶龙井。夏初美滋滋的品茶,驱除食管里的油腻感。吃完饭,裴俞拉着夏初散步,沿着接到溜达了近一个小时。
这次见面,夏初和裴俞聊的比较开心,但是她刻意忽略掉自己的父母,只是说自己是N市人,学校安排她到G市,所以她就来了。也没有再去打听裴俞为什么能得到战地医院的电话。
她发现,裴俞很爱笑,春风和煦的样子,和他的声音一样。这样爱笑温暖的一个人,应该是好人吧。
“到了。”裴俞看着远方说。
夏初顺着他的眼光看向远方,“咕咚”吞了吞口水。难怪拉着我散步,敢情是怕我吐出来啊。
游乐场!
不是周末,游乐场的人不多。裴俞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夏初玩跳楼机,过山车,激流勇进……
夏初玩的很尽兴,很开心。在N市她几乎没有去过游乐场,记忆中童年总是和“琴棋书画”分不开,后来上了大学,就更没有时间玩这些东西。
裴俞似是知道她的遗憾一样,居然领着她去游乐场。看来他的确花了心思安排今天的约会,让夏初心里有点儿小感动。
没有吃完饭,裴俞就把夏初送回家。夏初说,她有点儿累了,而且要喂猫。
裴俞笑,夹着无奈,“什么时候让我见见那只传说中的猫?”
“以后会有机会的,谢谢,再见。”这时候的夏初,还没有意识到下一秒是多么的“惊悚”,事情是如何的“严重不受控制”。
转身的时候,一阵风过,一片阴影盖过来,有什么东西擦过她的脸颊,她只能仰着头愣愣的看着眼前个这个人。目光冰冷,嘴角却微微扯动,对着裴俞伸出右手。
“你好,裴先生。”
裴俞回握,看着梁牧泽的眼神里有大大的问号。“你好。请问你是?”
梁牧泽不回答,自顾自地说:“谢谢你送夏初回来。”他风淡云清的说着,可是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
裴俞的手似是要被捏断一样,但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让他不能把这点儿疼喊出来,拼命的维持镇定,呲着牙缝说:“不用,客气。”
“再见。”梁牧泽松手,顺势捞起夏初捶在一边的手,拉着她就往回走。夏初这个时候还没从愣神儿中反应过来,傻傻的任由梁牧泽当着裴俞的面儿把她拉进小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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