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更新更的很早吧?嘿嘿其实不是因为我起得早而是因为我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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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只因为是从梅长苏口中说出来的便似有风雷涌动容不得人轻易置疑。靖王凝视着面前清雅素淡的书生想起自他入京后明里暗里掀起的波谲心中不免感慨。只是不知道这位才纵天下的江左梅郎怎么会如此心志坚定地选择了自己?真的只是象他所说的那样扶持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可以得到更多的倚重和更高的地位吗?
“殿下今天的军务特别得多么?”梅长苏仿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将手笼进袖中闲闲问道“我来时已不算早了却看到你们还议事未完。”
“例常事务处理起来很快今天耽搁是因为出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京兆尹府的高大人来向我求助。”
“又有棘手的事情了?这位高大人今年的运道还真不错”梅长苏不由笑道“不过这次不是我给他找的麻烦了。到底是什么事呢?”
“不是什么费脑子的事情要动用蛮力罢了。”靖王道“东郊山区最近出现一只怪兽惊扰山民报案到京兆尹府那些捕快们武力有限竟捉它不住所以来我这里借些兵将。本来也不是难事不过我们想商议一下怎么能够设伏活捉这个怪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纵然是郊外毕竟也是帝都王城怎么会出怪兽?倒真是奇事殿下捉到后不要忘了让我开开眼界。”
靖王挑了挑眉“没想到苏先生竟也是有好奇心的……”
“难道在殿下眼里苏某就只有满腹阴沉坏水吗?”梅长苏自嘲地玩笑了一句因为觉得足部僵便起来踱了几步走到西窗旁顺手想摸摸挂在窗旁墙上的朱红铁弓。
“别动!”靖王立即叫了一声梅长苏一惊停手略一沉吟慢慢将手臂放下也不回头口中低低说了一句:“抱歉。”
靖王也觉有些失礼讪讪解释道:“那是朋友的遗物他生前……不太爱陌生人碰他的东西……”
梅长苏神情漠然地点点头未予置评站在窗前出了一回神什么也没说便很突兀地表示要告辞了。
靖王只当他是因为自己不许他碰铁弓而着恼心中也有几分过意不去。但如果要道歉的话又是不可能的何况林殊的铁弓也确实不能让人随便乱摸当下也只有当做不知起身相送。
两人并肩走出书房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梅长苏好象不想开口说话靖王又不擅长随口打哈哈就这样一直默然无语地走到演武场旁边两个人才一起停下脚步。
其实通向大门有一条端端正正的主路是在另一边。但两人之所以会这样有默契地一同选择反方向来到此处是因为他们都猜到飞流一定在这里。
靖王是军旅之人他的王府与其他皇子府不同内院隔得很远也很小巧反而是前院占地极大除了有步兵的数个演武场外还有练习骑术的马场。
此刻中央武场里的局面完全可以用“热闹”来形容。飞流虽仅仅是个护卫但他在金陵城的名气不仅没有半点逊色于梅长苏甚至对于某些武将来说那个文弱清瘦的书生勾不起他们的太多关注反而是一身奇诡武功屡战高手的飞流更让人好奇。
所以原本负责招待飞流的庭生早就被挤到了外围团成一圈儿向飞流挨个儿挑战的全都是靖王手下的战将们。
从飞流毫无表情但亮晶晶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少年今天玩得相当高兴。因为在江左盟的时候大家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难得会有这么多人一起陪他练武更别说这些陪练的人武功都还不错而且全都非常正经没有一个人有逗弄他的意思。
见到靖王走来眼尖的人已闪开一条路纷纷躬身行礼。靖王看梅长苏没有别的表示便挥了挥手道:“你们继续。”
这时轮到机会与飞流交手的是一对使长枪的孪生兄弟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看服色应是校尉品级都生得高壮结实一柄枪舞得虎虎生风配合得也极是默契若放在战场上纵马杀敌当然是一把好手可惜面对武学高手这点步战的底子就不够了飞流又不是会因人而异手下留情的人一上来就把人家两兄弟左一个右一个给抛到了场外脸上还同时绷紧了一点大概是觉得这一轮的对手太弱不好玩。
“这样的就别下场了让殿下看点精彩的!”随着这粗犷的一声一个体形魁伟却又不笨重的身影出现在飞流面前手执一柄长柄弯刀浓眉大眼神威凛凛还未出手已有先声夺人的气势。
“戚将军!戚将军!”周围人群立时大躁了起来。
四品参将戚猛是跟随靖王多年的心腹爱将军中也甚受拥戴他一出面气氛自然更加热烈热烈到连飞流都感觉出这个人应该不是平常之辈所以眉宇间泛出一丝欢喜的气色。
在一团加油声中靖王稳稳地负手而立表情十分冷淡。
因为他知道戚猛根本不可能是飞流的对手。
果然一开始飞流因为对那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很感兴趣所以放过了几招等后来看清楚了之后掌风就突转厉烈饶是戚猛功底深厚兼天生神力也根本抵挡不住连退数步拖刀背后一挽雪亮的刀背突然环扣一震竟飞出一柄刀中刀来疾若流星出其不意地直扑飞流面门而去。这一招是戚猛的杀手锏也曾屡败强敌助他立了很多战功。不过对于飞流来说这种级别的攻击根本不足以令他感到意外随手一拨就把那把飞刀挡射到一棵树上钉着。戚猛双眉一皱大喝一声“出!”刀背一抖又是一道亮光闪过。
梅长苏容色未改但黑嗔嗔的瞳孔已在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
因为这一次那柄飞刀竟是直冲着他的咽喉而来的。
若是以前的林殊这样一柄飞刀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如今全身功力已废只怕一个寻常壮汉也打不过想要躲开这如雪刀锋自是决无可能。
既然躲不过那又何必要躲所以梅长苏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飞流的身影此时也已化成了一柄刀直追而来但终究起步已迟慢了一步。
飞刀的刀柄最后被抓在了靖王的手里刀尖距离梅长苏的颈项不过四指宽度但方向却稍稍偏了一些即使靖王不出手想必也只会擦颈而过。
梅长苏轻轻地向飞流做了一个手势什么意思没人看得懂只能看到飞流停止了一切动作安静地站住。
戚猛抓了抓头呵呵笑了一声道:“失手了失手了你们读书人没见惯刀啊剑的吓着了吧?”
梅长苏面如寒霜目光如冰针般地锁在了戚猛的脸上。
这一幕在军中并不罕见对待新人对待外军转调来的对待其他所有没好感的人常常会来这么一着下马威如果对方表现的好就可以得到初步的认同。
林殊以前也干过这样的事情。那一年当父亲把一个四十岁还在兵部任闲职的瘦弱文士引入赤焰军担任要职时年少气盛的少将军就曾经故意震断自己的剑让一块剑锋碎片飞向那个单薄的身影以此来试验他的胆量。
那一次父亲的军棍罚得格外的重几乎打得自己三天起不了床。
梅长苏相信靖王一定记得这件事记得当时父亲训斥自己的话语。
在行刑的现场身为当事人的聂真并没有说一个字来求情因为他知道林殊挨打的原因不是因为挑衅聂真而是因为当他挑衅聂真时祁王殿下就站在聂真的身边。
就如同当那柄飞刀射过来的时候靖王就站在自己身边一样。
虽然戚猛没有恶意虽然他的目标决不是靖王。但他毕竟是将利刃刀锋朝向了自己主君的方向。
如果靖王一直安守现状如果他的未来走到尽头也只是一个大将军王那么这一幕可以一笑置之。
但现在情况已经不是这样了。当他的雄心和志向指向大梁最至尊的宝座时他就必须有意识地培养自己属于君主的气质那是一种绝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被忽视被冒犯的气质。
看着靖王阴沉的如同铁板一块的脸原来还笑嘻嘻的戚猛感觉越来越不对了渐渐心慌的他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左前方。
靖王麾下品级较高的将军们都站在那个地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紧张其中一个人暗打手势示意戚猛跪下。
“是末将鲁莽了给先生赔罪请先生念我粗人不要见怪。”戚猛想了想以为靖王动怒是因为爱重苏哲恼恨自己对他无礼所以立即从善如流向着梅长苏作了个揖。
“不用跟我道歉”梅长苏冷冷一笑说出的话就如同带毒的刀子一般“反正丢脸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
他没有理会自己这句话引的骚动两道目光依然寒意森森从戚猛的脸上转移到了靖王的脸上:“苏某本久慕靖王治军风采没想到今日一见实在失望。一群目无君上纲纪的乌合之众难怪不得陛下青眼。朝着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飞刀真是好规矩可以想象殿下您在部属之间的威仪还比不上我这个江湖帮主。苏某今天实在开了眼了……告辞!”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时戚猛的额头已挂满了冷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靖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面沉似水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66续续地跪了一片连不太明白的庭生也被这气氛吓到悄悄跟着跪了下去。所以当梅长苏带着飞流旁若无人地直端端出府门而去时竟无一个人敢拦住他声辩。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苏哲的话虽说的难听却没有一个字说错。
虽然说比武较技测试外来者都是惯例但靖王在场和靖王不在场那毕竟应该是大不一样的。
“殿下”最后还是靖王府中品级最高的中郎将列战英低低开口“属下们知错了请殿下息怒属下们愿意认罚。”
戚猛一个头猛叩下去颤声道:“请殿下责罚。”
靖王的目光冷洌地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见众人全都低头避让他的视线才转回到戚猛的身上。
梅长苏用最尖锐的话语为他留下一个大课题——整饬内部。因为一旦选择了那条至尊之路随之而改变的东西会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在借侵地案取得其他资本的同时他必须想办法把靖王府的上上下下也锻造成一块坚实的铁板。
靖王第一次感受到了肩头的沉重但他的腰也因此而挺得更加笔直。
“戚猛无礼不恭狂妄犯上重打二百军棍降为百夫长。战英你监刑。”
只说了这一句靖王转过身子大踏步离去将一大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丢在了校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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