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没用晚膳吧,臣妾让小厨房做了些清淡小菜,陛下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德妃的笑似乎总能让人心情平静下来,不同于皇后的明艳照人,德妃整个人似乎都是淡淡的,没有那种逼人的气势,如果你不留心观察都容易忽略她。
江乐山这几日烦躁异常,平顺的消息还没有通过正常驿站传过来暂时处理不了,**中又发生这种事,朝堂为此颇有微词,如今他才跨入不惑之年那些子老臣就借机吵着立太子,青圜刚刚稳定下来就要面对这种事,江乐山心里颇不满意,莫不是觉得朕老了不成。
当然,这些事他也就在心里想想,面对自己的女人,即使平日里看好的女子也不至于表露心事。
德妃是一个很奇特的女子,出身高贵,按理说当年是不可能嫁给他这种在皇室没有太大作为的王爷的,可当年不过匆匆一面却让这个女子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他做侧妃,这让当时还处在皇室尴尬地位的江乐山很是感动,所以当初一即位就把四妃之一的德妃位置留给了这个平日里总是平心静气的女子。
相比于**中那些工于心计的女子,虽然德妃不慎漂亮,但江乐山这几年对她却不曾疏远过,即使宫中偶尔也有新添的女子,江乐山也不曾忘了她。
“德妃的小厨房最得朕心,做的东西较之御膳房也不遑多让。”皇帝的饮食喜好虽然不容易被人察觉,可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又怎么可能一点儿痕迹都捕捉不到,德妃的细心由此可见一斑。
“陛下喜欢就好。”坐在江乐山身边拿着筷子布菜,德妃专拣一些清淡的小菜不过每样也只拣一次放到江乐山面前的小碟里。
用过了晚膳德妃亲自端了一盏热茶送到江乐山手里,转身坐到江乐山右手边的软榻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澜儿在永顺宫住的还习惯吧?”六皇子江澜从小就是个磨人的家伙,几乎没一刻安分的时候,和德妃娴静的性子很不同,相比于几个见了他就唯唯诺诺的皇子,江乐山倒是对六皇子留意的多些。
“澜儿一切都好,宫人伺候的也得力。”偷眼打量陛下的神情,德妃挥挥手顿时一屋子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
江乐山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德妃,放下茶盏面无表情的开口,“依兰有话说?”
“是,臣妾有事禀奏,还请陛下……”看了一眼陛下身边的福生,德妃屈膝跪下没有开口。
“福生,你先退下。”摆摆手,江乐山表情严肃的看着跪在脚下的德妃,鲜有看到德妃这样的时候,江乐山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陛下,家父年事已高,近些年愈发觉得力不从心,再加上哥哥当年战死沙场,父亲每每掌兵都会想起此事,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臣妾有感父亲年迈,臣妾斗胆替父亲辞去大将军的职务,陛下仁慈就体谅臣妾的一片孝心。”
腰板猛地挺直,江乐山一双眸子精光四射紧紧的盯着德妃司徒依兰的脸想从中看出什么。
德妃目中含泪抬头回视没有一丁点的怯弱,见陛下收回目光也赶紧收回了近乎放肆的目光,低着头继续跪在地上。
江乐山心中千回百转,震惊之余也在慢慢的消化着这一震撼性的消息,德妃的父亲卫国公司徒之役是当年力保自己登上皇位的人之一,长子司徒云甚至为此战死沙场,唯一的女儿更是嫁给了自己,可以说司徒家族为了他的皇位付出良多,而他登基后也没有亏待司徒家族,卫国公的爵位赏赐给了已经身为大将军的司徒之役,司徒依兰更是荣登德妃之位,可以说,司徒家的风光无限。
自古就有功高震主一说,战乱之时司徒家为青圜、为江乐山付出良多,可随着青圜逐渐稳定矛盾也开始显现出来。
司徒家门生故旧在军中良多,司徒之役更有大将军的兵权,如果不是唯一的儿子司徒云战死,司徒家后继无人江乐山怕也不能这般放心司徒家,饶是这样江乐山心底依旧不安,尤其是近日朝堂上吵着要立太子,江乐山总觉得这司徒家是一个大威胁,毕竟六皇子可是德妃所出。
如今,德妃把这么大的一个人情送给自己,司徒家到底在图谋什么?
一双眸子深邃的望着德妃,江乐山并没有被这喜悦冲昏了头脑,重新拾起茶盏却没有继续喝的心思,只是想找一件平心静气的物事罢了。
“卫国公于国有功,如今也不过五十多岁,竟不想继续为国效力了?”虽然心里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可江乐山此时却不能就这么顺势同意,那样无疑会伤了老臣的心,何况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江乐山想要知道司徒依兰,或者是司徒家到底谋求什么才肯放下这么大的利益,难不成真的是急流勇退?
“陛下明鉴,非是父亲不愿为国效力,实在是父亲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望陛下眷顾老臣看在臣妾的面子上让父亲回家颐养天年……”半真半假跪在地上嘤嘤哭泣,德妃泪眼婆娑的看了一眼始终注视她动静的皇帝,那模样好不惹人怜惜。
“地上凉,德妃起来说话吧。”语气一缓,江乐山状似为难的蹙眉,“国公于国于民都有功,如今既然身体不适朕也不勉强,这样,明日派个太医替国公诊治一番,如果国公身体真如爱妃所说,那朕也就随了国公的愿。”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里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脸上一副忧心的模样其实江乐山心中早已暗自庆幸。
“臣妾代家父谢陛下。”柔着声音开口德妃作势欲跪。
“爱妃免礼。”顿了一顿,江乐山主动开口道:“澜儿如今也三岁了,既然老三、老四都去上书房读书了,我看,不如给澜儿也找个先生在永顺宫开蒙,这样也能多学些东西。”这却是江乐山的恩赐了,如今卫国公的威胁尽去江乐山也乐得给自己儿子一个恩赐,这也算是皇家对于司徒家的恩赐了。
“陛下,臣妾另有一事要禀奏。”急匆匆的跪在地上德妃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咬牙开口。
“哦,爱妃还有何事?”整个人瞬间都平静下来,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朝堂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江乐山不苟言笑的看着重新跪在脚下的德妃心里却是冷笑了一声,果然,有所付出必定有所图谋,看来,让司徒家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陛下,前两日四皇子和七公主双双落水差点还出了人命……”
德妃的声音带着哭腔低低诉说着这两日来的总总以至于一个母亲因为爱子的拳拳之心,江乐山脸色却是十分难看,可依然没有打断德妃的意思。
“臣妾糊涂,一时爱子心切就去大相国寺求了一只平安签,结果卦签显示,陛下……”柔柔的唤了一声德妃的眼里满是水雾,碰上江乐山漆黑如墨的双眸德妃下意识的再次垂下头哭着说道:“卦签显示说澜儿的人生有一大劫难,须找一个得道圣地方可除去,臣妾爱护孩儿,虽然也舍不得澜儿,可臣妾听说五台山上最是得道圣地,五台山碧云寺的方丈花臧大师与家父有些渊源……臣妾欲送澜儿过去拜花臧大师为师好免去劫难!”
说到后来几乎是咬着牙硬挺着开口,即使低着头依然能够感受到江乐山那凌厉的目光刀子一样落在自己身上,司徒依兰知道自己这么做必定会引起陛下不快,可宫中出了这种事,以她四妃之一的身份怕也容易为儿子招惹祸患,在司徒家还不足以保全六皇子的前提下她宁愿把儿子远远送走以图他日。
屋子里静悄悄,德妃跪在地上双腿开始发麻可她依然一动不敢动,夫妻十几年她很清楚这个男人的脾气秉性,自己今天做的这些虽然打着司徒家的名义可也必定会招致这个强势男人的愤恨,如果之前不是有父亲请辞那一件事拖着,怕是这个时候皇帝已经暴怒离开了咸福宫。
饶是这样德妃依然不敢托大,宫里刚刚出了事,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自己这么做无异于狠狠一巴掌打在了陛下的脸上,德妃清楚,从今天开始,无论这件事成与不成,自己在陛下心中的位置怕是也开始动摇了。
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办法的,谁叫司徒家如今只剩下自己这个女儿,谁叫六皇子偏偏是个儿子,谁叫宫中多事,谁叫六皇子如今年纪太小呢,一切的一切也只有图谋以后了。
想到这里司徒依兰凭空升起一股豪气,为今之计既然已经惹恼了陛下,不管事情成与不成左右陛下已经记恨自己,还不如放手一搏为孩子争取时日。
心里想通了某事司徒依兰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双肩微颤有啜泣声隐隐传出,就在江乐山神情恍惚之际司徒依兰却是说了一句让江乐山神情大变的话来。
“陛下,如果霜儿还在的话一定会理解臣妾的爱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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