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达听了红娘子的话哈哈大笑,说道:“崔姑娘,你的白衣军南征北战,久经沙场,战阵经验和武力自然不逊于任何一支军队,可是你们的优势在于流动作战,而非攻坚守坚。
如今白衣军被困在此处已有十日之久,箭尽粮绝,覆灭之期不远矣。试问,如果李某想害你们,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出现么?老夫只须一壶清茶,端坐府中,便可笑看尔等灰飞烟灭了”。
崔莺儿闻言,剑尖微微下指,似为所动。李福达见状微微一笑,神色极是坦然。
“大盗之女杨跨虎,目不识丁,美丽妩媚,精于拳脚枪棒,悍勇犹过其夫”。江湖上有关她的注解,不过就是这寥寥数字,任谁想来,红娘子都该是个有勇无谋的女强盗。
其实,大多数人、尤其是读过书的人,常常抱着一种优越感看待这种身世的人,自以为字认的多、知识学的多,智商和人家相比就一定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结果就是某某局长被农民诈骗、某某女研究生被农妇卖入深山的新闻也不免会见诸报端。
李福达虽然一向小心谨慎,可是也不能脱俗,他还是看轻了崔莺儿。绿林中人一向给人斗力不斗智的印象,其实绿林中尔虞我诈的情形照样存在,一个从小生长在绿林中,又身为绿林头领的之女的红娘子,又岂是完全靠拳头闯江湖?
红娘子‘半信半疑’地收了剑,向他问道:“李教主所言,倒有一定道理。我们的情形也不必瞒你,确实处境艰难。李教主此时上山寻我,到底意欲何为?”
李福达心中大定,慨然一叹道:“崔姑娘,昔年为了杨凌的事,贵山寨和我们弥勒教的确闹得不太愉快。可是,究其根源,不过是你们想立即处死杨凌,而我们是想引出他幕后的更大人物正德皇帝罢了。如今想来,你们是对的,如果早早处死这个祸害,现在不知少了多少事端”。
他走到崖边负手而立,山风吹到他的长发和青袍,倒有一股狷狂脱尘之感。望着天边黯红的夕阳,李福达道:“你看这绵绵江山,何等壮观美丽,可它掌握在谁的手里呢?掌握在大明手中,但是大明朝廷官吏**、鱼肉百姓,以致处处贫瘠、民不聊生。
令尊、尊夫还有张茂、刘六等诸位英雄前仆后继、揭竿而起,我李福达是深为佩服的。奈何时运不济。这许多英雄好汉却接连遇难,如日中天的白衣军落得如此下场,岂不令人扼腕叹息?
崔姑娘,其实,我与令尊神交已久,老夫在陕西传教。意欲发动兵变反抗朝廷时,就听说过北方绿林的头一条好汉崔英雄的大名,可惜那时忙于教务,不能北上请教。到后来,本教被朝廷追剿,被迫隐藏起来,而令尊又退出了江湖,这就更加无缘一见了。
虽说,本教与你们霸州山寨也有些恩怨,不过,那只是咱们江湖人之间的纷争,一旦与朝廷作对,本教还是完全站在你们一边的。”
“你……冒险入山,是为了帮我们?”红娘子诧异的问,她已听杨凌说过弥勒教主是山西太原卫指挥张寅,也知道杨凌正在设计捉他,实未想到这个时候他居然上山来找自己,这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错,老夫这次来,就是想给你们指一条明路,救你们脱困。你该知道,老夫是不可能帮着朝廷算计你们的,所以尽可相信我的话”。
“没有条件么?”红娘子目光一闪,立即追问道。
“条件,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我们反朝廷,你们也反朝廷,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你说是不是?当然,凭心而论,你们只有五千兵马,已经很难对朝廷构成威胁,我希望,你们脱困以后,能够与我们联手,咱们共谋江山,如何?”
崔莺儿晶亮的眸子盯着李老道身上唯一潇洒的地方:那一头飘扬的长发,冷冷地道:“你当然可以信得过我们,也可以确认我们的身份,但是我如何确定你的身份?怎样才能知道你不是朝廷派来的探子,是想诱我们进入陷阱?”
李福达豁然大笑:“这山现在就是一座最大的陷阱,还需要把你们引出山去再布陷阱?崔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任何人想算计你,现在都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他双掌一合,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漫声吟道:“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真空家乡。释迦佛去,弥勒佛生,有难相死,有患相救”。
随即双掌合什拜了三拜,才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娇小的玉莲花,笑吟吟地道:“这是白莲教一脉相传的圣物,我弥勒教乃白莲真宗,这些事想必崔姑娘是知道的”。
他将玉莲摊于掌心,容红娘子看的真切,这才小心翼翼重新纳入怀中,说道:“当然,仅仅是一件信物,你也可以怀疑是朝廷伪造的,我要取信于你,自然还要拿出真凭实据。”
他缓缓转身,双目中精光四射,与那老迈的相貌全然不符:“你们困顿山中日久,存粮早该用尽,方才上山,我看你的兵马守山、走路尚有气力,可是迫不得已杀马求生?”
红娘子的心嗵地一跳,幸好这李福达已给她找好了借口,否则早该无粮的山寨人马如今仍体力充沛,可就难免招人怀疑了。
不过也怪不得李福达帮她找理由,虽然弥勒教整天讲神仙妖怪,但是要这位李大教主想象杨砍头、杨大扫把、杨杀星磨枪霍霍地跑到这儿来,居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给叛军送粮,这种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也嫌太丰富了些。
红娘子点点头,黯然道:“不错,我们的战马……已杀了一半。”
李福达自得地一笑,说道:“要取信你,我自会拿出真凭实据,我会派人送粮给你,你若存疑,可以先用战马试粮,看看有无下毒。而且,我会在适当的时候,通知你们突围,我会安排你们从一个缺口冲出去……
“不必怀疑老夫的能力,我李福达说的出,就办得到。你要知道详细情形,待你答应我合作的条件之后,我自会和你详谈”。
李福达说罢,背负双手,笑吟吟地等着红娘子回答。白衣军已经走投无路,他笃定红娘子必会答应他的条件,所以神色极是从容。
红娘子一见了杨凌脑子就变成一团浆糊,可是在别的男人面前却狡诈如狐,迅猛如虎。当初雪夜林中独自歼灭刘老道率领的弥勒教精锐时就尽显她的智勇了。此时她处在生死两难的境地,要生要死看起来都掌控在李福达手中,李福达怎会想到她现在反而在想着如何套出他的全部底细?
只听红娘子幽幽一叹道:“李教主若能助我等脱困,红娘子自然感激不尽。可是我们的人马只有这些了,太行山中还有老少家眷无数。打江山夺天下我们还有可能么?这一次我们败于朝廷手上,我才知道朝廷的军队有多么强大。让我们助你牵制朝廷兵马或还做得到,重入疆场?唉!我一介女子,父夫皆死,打的什么江山……
听那口气,红娘子是答应接受他的帮助了,可是对打天下却心存疑虑,似乎想突围逃回太行山去,继续打家劫舍。李福达听了哈哈一笑道:“崔姑娘,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实话对你说吧,本教在朝廷中安插有我的眼线,对朝廷的一切老夫了如指掌。
大明朝廷虽然打败了你们,可是也耗尽了朝廷的钱粮,现在朝廷已是强弩之末,就连兵饷都发不出来了,无饷可发谁还会给他们卖命?我敢说,如果现在有人效仿杨虎和刘六刘七几位兄弟再举义旗,朝廷必定完蛋!”
夕阳的光晕变的柔和起来,映在红娘子娇美的脸庞上,犹如涂抹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异常妩媚。李福达看到她娇美妩媚的容颜,不由心中一动,又道:“崔姑娘年轻貌美,如今看起来不过二十许人,难道准备遁入深山就这样过一辈子,磋砣了青春年华?
李某与朝廷作对了一辈子,屡遭败绩而不气馁,红娘子女中豪杰,怎么反而消磨了斗志?大明马一介弱女子,还不是一样戎马半生?女儿家打江山,虽然做不成皇帝,难道将来不能做个母仪天下的么?”
红娘子的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暗暗啐骂一声:“这个老不羞,居然打起我的主意了”。
其实李福达倒不是垂涎她的美色,李福达是想说他有儿子,红娘子若是愿意合作,就搓和她和儿子,这样就不是替别人打江山,而是为自己打江山了。
自古政治联姻大行其是,要想把白衣军和弥勒香军彻底整合在一起,这是最好的办法。刘六和杨虎若是有了适婚的子女,恐怕早就玩联姻的把戏变成亲家了,也不致于两路人马同路不同心,始终各怀异心。
可是李福达有三个儿子,总不成初次见面就对人家姑娘允喏让她在自己的儿子里随意挑选,所以这话说的含糊了点儿。他觉的自己扮的七老八十的,红娘子怎么听也不会想到他头上去,哪知道自己在这儿还扮慈祥长者呢,人家崔大美人儿心里已经把他骂得无比不堪。
眼见崔莺儿脸红红地低下头去,李大教主一厢情愿地以为人家动心了,不由老怀大畅,呵呵笑道:“崔姑娘,老夫如此诚意可够了么?现在,我们能否就合作一事,坐下详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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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就谈,你别乱摸呀。你再摸,你再摸……人家就不说了。这么大的事,你还胡闹,真是的”,红娘子钗横鬓乱,满脸红晕,羞涩地捉住杨凌在她身上游走的手,娇嗔地道。
这个坏蛋太过份了,刚刚跨进别墅的门儿,就先被他偷了个嘴儿。明明屋子里椅子七八张,偏要人家坐在他腿上。红娘子女中豪杰,从小象男孩子似的,哪见过这样的闺中手段?
她又羞又窘,小心翼翼地翘起圆臀跟蹲马步似的挨了上去,杨凌得寸进尺,那双手又不老实起来,害得红娘子一边说,一边还得防范杨凌的双手。
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了,耳珠又被他啜在口中,这样上下齐攻,任是红娘子一身武艺也招架不住了,一双本来蹲上大半个时辰马步也绝不会酸的结实大腿早就没了力气,现在整个人都柔酥酥地偎进了他的怀里。
杨凌呵呵一笑道:“放心吧,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在耳朵里呢,板着脸听还是亲亲热热的听,结果有区别吗?”
红娘子含羞啐了一口,轻嗔道:“人家说不过你那张嘴,反正……反正你不许再动。要不人家说不出来话。”
“照这么说来,他该是化了妆的,和你说的模样可不大象,不过那枚玉莲花我仔细看过了,若是临时雕琢。他必然无处去寻这样质地的美玉和如此高明的雕匠,应该是李福达无疑。”红娘子定了定神,继续说道。
“他说……今晚偷偷运粮上山,让我们休养体力,明晚二更十分开始行动,他会调开太原民团,从他们的防守营地放我们过去……”。
“原来如此”,杨凌身子一震,脱口说道。他飞快地思索着:“李福达一生都在利用别人,驱使别人为他卖命,这性子还真是永远不改。”他揽着红娘子的纤腰,一双手掌贴着她圆润的小腰和平坦的小腹上,灼得莺儿肌肤似乎都发烫了,他不动莺儿便也不敢动,静静地听他分析。
“行刺与用兵之间,显然他是决定孤注一掷,使用最冒险也最保险的方法:兵变了。只是我未想到,他居然会想起来利用你们。嗯,井径驿军镇屯兵甚多,你从此处是回不到太行的,他必然是为你出计,让你绕道攻打附近的小关隘逃回山去,是么?”
“不错,他对我说的就是这些,他还说,弥勒教另有一个大计划,我逃回山上时,他的计划也将得到执行,到那时天下必将大乱,然后要我依约出山,与他合作造大明的反”。
杨凌微微一笑,沉思道:“我已经明白了,你们只要突围成功,马上就会有人跑来向我禀报,说民团不敌白衣军,现在已被你们冲垮,白衣军正在攻取某某关隘意图逃回太行山等等。
笼中鸟如此轻易逃脱,我为主帅罪责难逃。只要一闻警讯,必定想也不想,马上尽起兵马追击你们。当各路兵马听我调令赶去围堵你们的时候,那支已经‘溃散’了的民团,甚至包括太原卫的官兵,就会从天而降,出现在钦差行辕,剑锋直指‘天子’了”。[天堂之吻手打]
崔莺儿会意地道:“调虎离山?”
杨凌目光闪动,微微点头道:“不错,他想不费一兵一卒,以你这头雌虎为饵,钓我这头雄虎离山。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两个居然勾结在一起,他要调虎离山,我正要引虎入笼”。
崔莺儿俏脸一红,嗔道:“什么勾结在一起,说的那么难听”。
杨凌哈哈一笑,说道:“错了错了,不是勾结,而是你我夫妻同心、所向披靡、南征北战、东成西就”。
崔莺儿抿嘴一笑,关切地问道:“你可有了应对之策?”
杨凌颔首道:“放心吧,调来围困你们的各路将领,我已经做过详细调查,除了山西太原卫的兵和民团之外,其他各路将领与他从未有过交集。将领升迁的履历也都仔细盘查过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他的唯一破绽是本来不该成为破绽的独门毒掌,任他如何了得,又怎会想得到这消息居然会被我知道?我们是以有备算无备,李福达明天一头扎进来,就休想再逃出去!他想利用你们引开我们,我现在倒想利用他们兵变掩护你们。
“我本想调开一路兵马,诡称你们突围的,现在……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声势搞大,让你们出关出得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尽管关外三雄现在根本没空理会大明内部的事,但是你孤身出塞混迹狼群,实在太过危险,所以还是要做的尽量不留破绽才……”。
“嗯?什么时候又蹲上马步了?”杨凌说到一半儿,说得发觉莺儿的小腹坚硬如铁,这才发觉不知何时她又在自己怀里蹲起了马步。
崔莺儿从来没有和人用这样亲昵的方式坐在一块儿说话,被人这样揽在怀里,就觉得自己象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弄的她浑身不自在。所以只要杨凌不注意,她就扎起马步,虚坐怀中。
杨凌哼了一声,双手一按她的腰胯,让她又结结实实地坐下来,惬意地夹紧了她丰盈浑圆的美臀。笑道:“你的腰马功夫还真是了得,当初在京师你掳走我时,挟着我脚下如飞,当时我就纳闷儿,看你娇娇怯怯的身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
红娘子不自在地移动了下身子,轻笑道:“你是读书人,当然不懂这些练武人的事情。我练的是内家功夫,所以这硬功气力还不算大呢,我四叔年轻的时候,腰马功夫是最硬的,他双臂各挂三个人能行百步,练的腰马合一拳出如雷,所以他的绰号叫甄金刚,在北绿林很有名气的。”
杨凌想起一本有关少林十虎之一铁桥三的传记中就提过他身具这样的功夫,想不到甄扬戈那老家伙居然也有如此硬功。轻抚着莺儿结实柔韧的大腿,杨凌一脸庆幸地道:“幸好你爹让你练的是内家功夫,要是当初跟着甄金刚练功夫,那就全毁了”。
“呃?毁什么?”崔莺儿不解地抬起头,青丝一缕掩妙眸,眸波潋滟。坐在心爱的男人怀里,那女人味儿自然毕露无遗。
杨凌瞧了她令人心动的少妇风情,不禁在她柔软的小嘴儿上轻轻一吻,低笑道:“跟你四叔练硬功?练的胸无臀瘦胳膊粗,大腿就象两只桶,哪有现在的小莺儿可爱?”
崔莺儿“噗哧”一笑,拍了他一下,嗔道:“你这人,老是没点正经”。
她幽幽叹息一声,说道:“我爹的功夫高明嘛,我当然练他的武学了。要是四叔武功更高明,那我就一定会拜他为师了。你练功夫还想着身体美不美,达官贵人练功夫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我们却是为了活命,功夫强一分,便多一分活着的机会,我们想的只是这些。”
杨凌深有所触,不由轻轻拥住了她的肩头,没有再说话,崔莺儿感受到了他的温情,也放松了娇躯,软绵绵地向后偎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种温存,两个人的心一下子贴近了好多。不谈情、不说爱,原来就这样相拥抱着,也叫人那样感动。
红娘子的心从未体会过这种奇妙的感受,那心就象刚刚破茧而出的蝶儿,小心翼翼地感受着从未见过的新鲜世界,清风、花香、飞翔、新奇的感觉……
爱情这方面,男人有点俗,女人喜欢浪漫的感觉,而男人欣赏漫妙的**。崔莺儿正荡漾在爱情的海洋里,杨凌忽然贴着她的耳朵,鬼鬼祟祟地道:“莺儿”。
“嗯?”
“不管怎样,你的腰马功夫都算是一流的了,那个……蹲坐起立一定又快又稳吧?”
“嗯??”
杨凌贴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起来,红娘子听了先是“吃”地一声笑,随即转身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怀里不依地扭起娇躯:“不听不听不听,好羞人呀你,什么花样你都想得出来,人家才不……
她的背忽然紧张地弓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怎……怎么了?”
杨凌干笑道:“谁叫你扭来扭去的,看,把它惹火了吧?”
红娘子又羞又怕,再也不敢挪动一下。她以为杨凌又要和她效鱼水之欢,心里又是紧张又是期盼,却不料杨凌在她丰臀上用力一拍,笑道:瞧你吓的,今日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先放过了你。”
崔莺儿松了口气,继而却又有点失落。女人之喜欢口是心非,同样是男人所不及。
“莺儿,你立即赶回山去,今晚不动声色先接收他送来的粮食,我马上安排调度军队,做好应变措施,明日把详细计划给你送去。关于如何利用李福达而出关,我今晚好好想想,明天一并说与你听”。
“嗯!”崔莺儿嘤嘤地哼了一声。把头埋在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低声道:“我……我们的事,现在几位叔叔都知道了,我想这样也好,要不然他们对朝廷总是有很多的怨言,他们很疼我的,这样出塞之后,叔叔们才能尽心做事,不过……你不方便公开吧?我听说阵前招妻是要杀头的。”
“阵前招妻要杀头?这是哪门子规定啊?”杨凌有点儿纳闷,随即便醒悟过来她可能是从一些说书先生说的平话小说里听来的。
杨凌不以为然地笑笑,说道:“呵呵,我们杨家一贯如此嘛。大宋时杨宗保也是阵前招妻,招的是穆柯寨的少寨主穆桂英。差点儿也是杀了他的头,穆姑娘大破天门阵立下不世奇功,这罪也变成功了。你要是出塞立下份大功回来,我的头一定也是稳稳当当的”。
“嗯!那些鞑子,我还真不含糊他们,你就放心好了”。
“对了,穆桂英立下大功,大宋皇帝可是封了她浑天侯的,你将来封个什么侯?”
红娘子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柔声道:“我不稀罕朝廷的官儿,我只是在为你做事。再说,大明哪有那么容易封侯的,何况我还是女人”。
杨凌笑道:“能封侯,一定能封侯,我现在已经看见封侯的征兆了”。
“啊?”红娘子诧异地抬起头,瞪着一双惊奇迷惑地杏眼道:“你……会算命?我有什么征兆?”
杨凌眨眨眼,一本正经地道:“你自己看,崔大小姐现在坐在本国公怀里的模样,象不象一只猴?”
“唉呀呀”,片刻的功夫,就听一声惨叫。院门外听到惨叫的大棒槌提起铁棒冲进院来,就见杨凌抱着脚丫子一跳一跳的从客厅里逃出来,怎么看都象是一只大马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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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四人持我的信物立即星夜兼程赶往江西,通知大仁,让他鼓动宁王立即起兵!”李福达下了山,换好衣服洗去伪装,刚刚赶回军营立即召进十几个心腹亲兵下达命令。
一直在此等候消息的江南雁耸然道:“教主已经说服红娘子了?属下以为,慎重起见的话,是不是明晚得手后再派人去江西?”
“没有必要!”李福达肃然道:“成败在此一举,既然全力出手了,一切就得做在前头。这次动用的可是咱们弥勒教的全部精英,只要一发动,我们就完全暴露了,不管成不成功,都将开始应付连番大战。
如果我们成功了,宁王造反的消息一传过来,大部分军队就得开始持观望态度,不敢再对我们赶尽杀绝。如果我们失败了,宁王造反的消息传来,也能大大减轻咱们香军的压力,这一战,是进无退地一战,不能再留后手了。你们四个去吧,务必把消息尽快送到!”
“是!”一个侍卫接过信物,领着三名士兵急匆匆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马上返回京城,通知咱们潜伏的人,到处散播消息,诸如皇帝已经遇刺身亡、正德并非太后亲生、宁王已经举兵造反、北上靖清宗庙社稷、晋王勾结外藩拥兵自重等等,真真假假,造成的混乱越多越好”。
那两名侍卫也拱手听令,匆匆出帐去了。
李福达又向一名亲信问道:“井径驿那边有何动静?”
“启禀教主,那边一切正常,上午骆指挥调度军队,演练攻山事宜,下午杨凌曾率人上了近处高山,观察山中地形地貌,他的侍卫警戒森严,我们不敢靠得太近,不过看情形他是准备这两日便要攻山了”。
“嘿!早该攻山了,现在想动手,怕是已经迟了点儿”,李福达冷冷一笑,说道:“继续观察他的动静,要小心,切勿打草惊蛇,以免连那条龙也惊了”。
他想了想道:“就这样,你们下去吧。南雁,随我到书房来”。
二人进了书房,李福达背着手踱了好久,激动的心情才平息下来:“红娘子别无出路,,答应我的条件是必然的。待她‘突出重围’攻打山驿时,杨凌挥兵追赶也是必然的。钦差行辕介时必然空虚。想不到我们的胜利来的这么快,南雁,帮我想想,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江南雁想了想,也想不出还能有任何纰漏,便道:“教主,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准备应该是弑帝成功与否应该做出怎样的行动,成功的话应该往哪里去?失败的话应该往哪里去?此外,民团全是本教最忠诚的弟子,这支力量一定属于咱们的,大人控制的太原卫所兵,能够带出来多少?我们行动之前应该去哪里筹备足够的粮草”。
李福达哈哈一笑道:“这个不必考虑,该想的我早已想过了。明晚一战无论是否成功,我们都得南下与宁王汇合。自此下去,真定、保定,我们用朝廷官兵的名义就轻易进城了,粮草不需担心。”
他坐回椅上,说道:“南雁,我已答应今晚送粮给红娘子,你今晚派人将五千人三顿食用的粮食送上山去,交给他们的人。太原卫方面,并非全部在我的控制之中,明晚的行动太过重大,不是绝对信得过的人,用了反而碍手碍脚,要做这件大事,还得靠本教的人。
所以,明晚我不打算动用他们,待一击成功之后再晓以利害则事半功倍,相信我直接控制的太原中卫里能拉过来一半的人。”
他合掌“啪啪”击了三声,一个人影儿幽灵似的闪了进来,李福达道:“去!马上召集天师、法师、护法、十二个香堂所有的坛主、香主、堂主,本教主要排兵布阵,交办要务。”
那人影儿拱手一礼,又攸然不见了。李福达站起身来望着江南雁一笑,目光晶亮莹然:“南雁,我们是王侯还是贼,尽在明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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